*由99%的露普和1%的不幸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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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普】春生-03

*新刊《春生》主题文

*一些小小的关于婚姻的讨论?

*有原创角色

chapter 2 chapter 4


Chapter 3


    基尔伯特并没有立刻回到他在莫斯科的房子,他先是租了一个小小的单人公寓,好让她躲避伊万一段时间,对方知道他房子的地址,指不定哪天会去拜访。但逃避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基尔伯特这么想,只是他突然有些害怕,伊万是那种孩子心性的人,就像他刚对他说过的那样,伊万需要再次成长,他是这么庞大的一个国家,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

    在最早的时候是基尔伯特带了书给伊万,小骑士双手插着腰,趾高气昂地要求那个在自己眼里看来是乡巴佬的家伙好好学习一下,后来伊万也是学着基尔伯特的样子慢慢长成了一个年轻且强壮的国家,只是他亲吻基尔伯特脸颊的时候还是像孩子一样,嘴唇害羞地打颤。基尔伯特教过伊万很多东西,从书本上的知识到军事上的见解,他握着这个未来势必会更加强大的俄罗斯殿下的手,教会了他诗歌也教会了如何耍好花剑。这是伊万在成长中必要经历的呀,基尔伯特亲吻了一下被他带回来的结婚戒指,只是现在我已经无法再教给他更多的事物了,他要学着一个人更好地生活。

    想到这里的基尔伯特突然也就释怀起来,他想通了很多事情,他与伊万的缘分到此为止,但是他或许因此获得了不一样的未来,自己也要好好生活,为了他的国家和民众。基尔伯特泡了一杯咖啡捧在手心,他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全都摊在那里,但他此刻看着窗外却感到了久违的安心与温暖。

    基尔伯特在这个小公寓中并没有住很长的时间,甚至只有两周这样如此短暂的时间。那是个停了雪的中午,难得的晴天,他正在厨房给自己弄一份炖肉吃,掀开锅盖时候的蒸汽烫到了他的手,然后去拿抹布的时候被忘记还裹在抹布里的刀子给划伤了手指,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感觉总有什么事会发生,一边把手指放进嘴里舔着伤口一边用另一只手拿起了勺子去查看炖肉的状况。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基尔伯特疑惑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拜访他,不是周末,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伊万也没道理会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公寓地址。他放下勺子关了火,炖肉的香味令他的肠胃更加饥饿,他在伊万家生活的好些年学会了不少做菜的本领,厨艺比起他以往来说大为精进,这也是他在琐碎且枯燥的婚后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他可以在厨房泡上一天,那是他的小小世界,去钻研精致的甜点,烤些蛋糕饼干什么的,伊万挑剔的胞妹在此刻也会难得的柔和下来,与他说上几句话,偶尔也会在厨房帮忙,为他搅拌些奶油之类的,像是真正的家人之间会做的事情。伊万在他不忙的时候也会来厨房陪他做点什么,两人交流不多,但是起码那个时候没有冷战的气氛,大概和厨房的灯光有关,那是暖光灯,基尔伯特这么想着出了神。敲门声更急了起来,基尔伯特擦了擦手这才走去开了门,他看到来人后只是有点小小的讶异,很快就镇定下来,门外站着他的上司,他知道会有什么事。

    “您的手?”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看了看基尔伯特正滴着血的那只手,基尔伯特尴尬地笑了笑,解释了一下是刚才做饭的时候划伤的,那人颔首,基尔伯特将他让进门后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您和伊万阁下的事……”他的上司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句,“我们都听说了,深表遗憾,希望您的心情能够稍微好一点。前一阵子太忙了,也就没有与您通电话。”基尔伯特摆摆手,表示这没什么要紧的,他知道对方不是单纯为了他离了婚这件事而来,对方才没那么关心他。“加里宁格勒那边找到了一个孩子。”那个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清了清嗓子,“很小的一个婴孩,但是我们能够感觉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可能是阁下您的世界的,俄罗斯那边也希望和您取得联系,因为某些……遗留问题。”基尔伯特有些疑惑,一个他们世界的孩子?“我们希望您能去看看那个孩子,确认一下是不是属于你们的世界,或者说,是不是代表着一个地区?我们也很疑惑,非首都的地区意识体很少出现,除非是……”基尔伯特的上司停下了话头,他正看着基尔伯特,希望他的国家阁下能够开口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说点什么。除非一个国家的意志和渴望过于强大,对于他心中所想着的那块区域就会慢慢实体化,诞生一个孩童,代表着地区的孩童。基尔伯特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对于那块土地有多么大的执念,伊万也知道,那是基尔伯特很久以前最为重要的城市,加里宁格勒,或者说,柯尼斯堡,他的心脏曾为此而跳动,他的荣耀乡,他的梦之所向。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基尔伯特有点不愿承认,他本能地去排斥这个他未曾见过面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呢?他摇摇头,却又控制不住地去点点头,答应了他上司的请求,轻轻开口回答说自己会去加里宁格勒看看情况。

    “阁下,还有一件事。”那男人在得到基尔伯特的回应之后也并没有急着离开。“我们正在准备与联邦共和国那边商讨两德统一的事情,希望您能够在最近搬回柏林来。民众总希望看到自己的国家阁下待在自己国家里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基尔伯特便也只能点头应允,答应过上两天就搬回柏林去,上了年纪的男人这才满意地离去,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声记得处理伤口。

    基尔伯特去了加里宁格勒,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像是要刻意去回避和忘记似的。有人将那孩子抱来,说是比之前发现他的时候长大了不少,已经不再是个满月的婴孩,更像是已经快一岁的样子。基尔伯特看了看这孩子,有一头浅金色的柔软头发,是与自己的弟弟不同的金色,比路德维希的金发更淡一些,路德维希对柯尼斯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与印象,但是却像极了伊万的发色。基尔伯特的心剧烈跳动着,敲打着他的鼓膜,他有些惧怕,那孩子还闭眼睡着,但是他现在正在害怕他突然睁开眼。他伸出手去碰了碰孩子软嫩的脸庞,那孩子咳嗽了两声,之后就慢慢张开眼睛,那过程在基尔伯特看来仿佛过了有好久,他猛地收回手,却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最后还是又去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那是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基尔伯特愣在原地,这不应该,他没有许这样的愿望,此刻正觉得操纵命运的神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像是要惩罚他的天真与愚昧。他看着这双眼睛,和自己没有区别的红色的眼睛,被伊万夸赞过的、令伊万迷恋着的,就像他们的孩子的一样。基尔伯特僵在原地,直到那孩子开始咯咯笑了起来,伸出手想要他来抱,身旁的人提醒了这位国家阁下,基尔伯特缓慢地伸出手去接过了孩子,在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他看那孩子在他怀里,突然又觉得安心不少。他曾一直与伊万开玩笑,说他们的身份无论男女都无法孕育孩子,着实是一件足以惋惜的事情,有的时候他们会更接近人类一点,或者换句话来说,更加渴望成为一个人类,这生命太烦闷啦,有时也会羡慕短暂却灿烂如繁花的人生,知名而又无所畏惧。伊万也说过那并不是没有可能,他们也都心知肚明,但是基尔伯特曾也回答过伊万,“我不会去祈祷的,我不再信奉我的神了,我只信奉你,我的爱人。”他这么对着伊万起誓,然后亲吻他的胸膛。是那一时之言便让愿望成真了吗?基尔伯特不想知道,但是他怀抱着可以被称为是他的孩子的男孩儿,亲了亲他的头发。

    他在加里宁格勒又住了一阵子,日夜陪着这孩子,给他折了许多纸飞机玩,抱着他坐在壁炉旁边讲那些古老的故事。基尔伯特叫他亚历山大,平日里会喊亚历克斯这样的昵称,那男孩已经长大不少,像个三四岁的人类孩子一样,迈着短小的腿在宽大的房子里跑来跑去。基尔伯特还是没回柏林,尽管他的上司已经催促了他许久,他把那些事务抛在脑后,亚历山大的到来给他的心里浇足了水,他看着他精力旺盛的儿子——他喜欢这么定义亚历山大,基尔伯特此刻也的确承担起了监护人的职责——心中泛起湿润的温柔,这是很温馨的家庭场景,只是缺了一个人。哦伊万,基尔伯特感到了小小的扫兴,他开始有点想念他的前夫,那个缺失的一角。刚离婚搬出去的时候是有难过,想到从此再也没有那些亲密关系,也不知道下一次相见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基尔伯特在一开始的一周每天晚上都会觉得沮丧。但是国家之间的结婚离婚太过于平常啦,他不禁想到弗朗西斯还有安东尼奥,他的几个好友也多是在自己的婚姻里分分合合多年且乐此不疲。基尔伯特曾嘲笑过他们俩,到头来前一阵子他们还通了电话,只是他变成了被嘲笑的对象。但是现在我有亚历山大了,他又这么想,不禁又高兴又自豪起来,我一定会教给他最多的东西,把最好的事物都拿给他,他会是一个完美的小骑士,一柄勇敢的利刃。基尔伯特唤了他孩子的名字,让他当心点脚下,不要把自己摔着了,像个老妈子一样。

    伊万去东柏林开会的时候有点魂不守舍,他有些抗拒踏上这片土地,有很多美好的、不好的回忆,大多与他的前夫有关。基尔伯特没有出席这场会议,据对方的上司说他生病了,但在看到伊万明显十分焦虑和着急的表情之后又说了句只是重感冒而已,并无大碍。在当天的会议结束之后伊万并没有直接回到下榻的住所,晚上也没有去参加酒会,他在街上闲逛,看到了可爱的红丝绒杯子蛋糕,那是基尔伯特喜欢吃的,伊万便买了两个,然后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房子门前。他犹豫要不要去看望病中的基尔伯特,但是现在他们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是还勉强算是有点上下级关系的?伊万这么说服着自己,这让他觉得手中的蛋糕十分沉重,他买的时候特地问店主要了个精美的礼盒来装,对方还笑着问自己是否要送重要的人。他最后还是摁了门铃,等待主人前来应门。

    基尔伯特很没有精神,他胡乱裹着一条外袍,头发凌乱着,然后跌跌撞撞跑下楼来开的门。他靠着门,瞪大双眼看着前来拜访的伊万,大脑已经开始有点糊涂了,对方扶了他一把,防止他虚弱地摔倒下去,然后伊万便进了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把带来的蛋糕放在茶几上。“你来做什么?”基尔伯特口干舌燥,他舔舔嘴唇对伊万发难。

    “来看看你,基尔伯特,我听闻你重感冒了,今天没有在会议现场遇到你。”伊万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看着他,“身体好点了吗?要不要紧?你不吃点东西吗?”他看着这个房子,水槽里堆着一些用过的餐具,基尔伯特这两天一定没有力气来弄这些清理的工作。“你想吃点什么?我可以做,我会给你弄点吃的。”伊万听基尔伯特没有回应,又心疼又气恼,心里错综复杂的情绪堵在了一起,他就这样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基尔伯特并不想回答伊万,他很不舒服,鼻子堵得一塌糊涂,喉咙又太过疼痛,讲话都是嘶哑的。他在沙发上坐下,半倚着舒服的靠垫,能让自己好受些。伊万已经自顾自拉开了冰箱门看起家里还剩些什么食材。基尔伯特其实做过些东西,尽管自己几天不好好吃饭没有关系,但是亚历山大不行,他想到这里就希望他的孩子能够乖乖待在楼上,不要因为太过好奇而跑下楼来一探究竟。亚历山大已经像六七岁的孩子了,这一阵子真是长得飞快,基尔伯特有些精神涣散,他胡乱应着伊万的话,也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就又再次疲惫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闻到香味,是甜菜汤,他很喜欢的汤,伊万做的最好,自己怎么也学不到他的那个样子,还夹杂着杂烩牛肉,这让基尔伯特有了些胃口,懒洋洋地起身想到厨房去看看还有点什么。其实他还是很怀念伊万做的饭菜的,他看着他前夫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温暖的厨房灯光撒到他的身上,淡金色的头发软软地贴在他耳边。那个斯拉夫人生得高大,站在厨房里难免有些局促,微微弓着背在仔细地切菜,这一切都是多么美好啊,但这美好的瞬间太不真实,像是他抓不住就转瞬即逝的梦境,是无尽缥缈却又是他的执念。基尔伯特的胸腔里泛起一阵酸涩,他眨了眨眼睛,听着炉子上的汤的咕嘟声,眼眶竟有些湿了。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微却足够让当场的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papa?”,基尔伯特和伊万同时扭头去看,小男孩正茫然地站在楼梯口,用手揉着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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